新冠病毒溯源:冷链引入途径的科学研究不会停

发布时间: 2021-09-01 06:56:32 | 来源: 中国网 | 作者: 杨佳 | 责任编辑: 杨佳

中国网9月1日北京讯(记者 杨佳)“Possible”!今年1月,世界卫生组织派出的国际专家与中方专家组成的联合专家组,在武汉共同开展新冠病毒全球溯源中国部分工作时,针对四条假设引入路径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对包括冷链在内的各条路径可能性均达成了共识,认为通过冷链引入新冠病毒的途径是可能的,即文中所引用的英文原文“possible”。

“它是五个级别中位于中间的一种‘可能性’”,参与联合溯源研究工作的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研究员刘军解释说,他强调,“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可能性’”。  

刘军在此次的“世界卫生组织-中国新冠病毒溯源联合研究专家组”(后简称联合溯源专家组)三个专业领域工作组中的“动物与环境”组。另外两个组分别是“流行病学”组、“分子流行病学”组;其中,冷链属于环境溯源中的一部分,也就是主要由刘军所在的工作组负责调研。

世卫组织召集的SARS-CoV-2全球溯源研究:中国部分——世卫组织-中国联合研究报告(中文版)


据联合溯源专家组的中方组长梁万年介绍【7】,“因为很难判断有和无,对四种可能潜在引入途径,从‘很有可能’到‘比较可能’到‘可能’到‘不太可能’到‘极不可能’,这五个维度的半定量判断方法。”

针对实验室泄漏的这个假设途径,梁万年表示,专家是一致观点,最后形成共识的是“极不可能”,英文表述是“Extremely Unlikely”。



溯源调查方向指向的冷链

我们将视线再次转回“冷链”。

联合溯源专家组在梳理华南海鲜市场内的确诊病例和冷链的相关性时发现:华南海鲜市场内与冷链货物相关摊位的病例占比显著高于无冷链货品的摊位,说明确诊病例和冷链具有相关性;其次,冷链货品摊位相关病例的相对危险度是无冷链货品摊位的3.3倍,从流行病学角度来看,病例的发病跟冷链有一定的关系;再有,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最早报道的三例病例,都从事冷链相关的工作。

据刘军介绍, 2020年初,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所的专家曾对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环境样本进行了检测,发现有相当一部分样本呈阳性。这些阳性样本涉及到共21家摊位,其中有16家都与冷链相关。

从多个角度观察,冷链引入都是新冠病毒溯源工作绕不开的一条研究路线。

“建议将冷链作为一个重点的溯源线索”,呼吸疾病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王辰提出【7】。他表示,在目前国际贸易背景下,全球各地人员和物品往来的情况下,冷链环境下的“人—物”间传播,加大了病原传播的复杂性,特别值得进行调查和研究。


冷链调查两头看

进口食品冷链涉及诸多环节,包括:产品捕捞、加工、贮藏、运输、分销和零售等,一件商品的冷链可能涉及多个国家。联合溯源专家组在武汉调查期间,曾对华南海鲜市场以及整个武汉市的进口冷链相关的产品进行梳理,结果发现涉及37个国家。

医学杂志《肿瘤杂志》(Tumori Journal )刊登的内容


记者在研究新冠病毒的科研动态信息时,也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线索。去年《肿瘤杂志》曾刊文称,在意大利发现有4份采集于2019年10月的血清样本被检测出新冠病毒特异性抗体呈阳性。论文指出,这些数据说明SARS-CoV-2(国际病毒分类委员会命名,世界卫生组织命名为“COVID-19”)可能早已在意大利,尤其是伦巴第大区传播。[1]

SSRN平台发布《柳叶刀》预印本上刊登的信息


在今年8月6日SSRN平台发布的《柳叶刀》预印本(SSRN上这篇论文目前是预印本,这代表论文已提交给《柳叶刀》,但还没接受大多数全面的评议,尚未正式刊登。)的论文中写到, “我们的研究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证明:2019年夏末,新冠病毒已经在意大利北部传播。” 

这篇由意大利米兰大学、芬兰纪念大学等多位学者联合发表的论文表述,最早的新冠病毒抗体阳性样本为2019年9月12日采集的尿液样本,该样本来自一名8个月大的儿童,其血清也呈IgG和IgM抗体阳性。【4】

世界卫生组织-中国联合溯源报告指出,报道2019年库存样本出现新冠核酸或抗体阳性的国家和地区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武汉市的进口冷链的国家有重叠。

此外,报告中也指出,称新冠病毒与蝙蝠亚种菊头蝠(Phinolophus bat)中传播的冠状病毒相关。而有菊头蝠存在国家也与武汉进口冷链相关的国家相重合。

国际医学界多项研究也从侧面印证冷链传入这种假设存在成立的条件。



本土疫情证实冷链传播途径

将视线转回国内。在中国快速阻断武汉的疫情以后,北京、大连两地先后出现散发病例。此前,北京市连续56天没有本土疫情,而大连则是111天没有本土疫情。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查清这两次本土疫情的源头,国家联防联控机制组织国家、省、市三级专家联合开展了深入的溯源调查,通过流行病学的调查分析,开展病毒核酸检测和血清抗体检测,对病例进行系统性排查;并对进口冷链食品的流向,开展了系统性追溯排查和核酸检测。同时,还开展了新冠病毒分子流行病学的溯源,对病例和冷链食品外包装呈阳性的产品开展病毒基因组测序比对分析。

多项溯源调查证据,均证实病毒的源头来自境外国家和地区的冷链输入。

不久后,青岛的疫情,再一次证明了冷链就是输入源头,并且在溯源调查中成功从冷链外包装分离到了活的新冠病毒。

此后中国多地发生的多起本土新冠疫情的溯源调查结果,反复证实了冷链作为新冠病毒传播途径,能够进行远距离传播,能够引发本土爆发疫情。



质疑之声不攻自破

在我国疫情防控稳定,经济社会稳定发展,中外联合的新冠病毒溯源工作正常推进之时,国外传来一些声音,称冷链传播病毒几率很小,国外并没有冷链传播先例,甚至对中国的冷链调查的目的提出质疑。

针对各种质疑之声,我国的疾控专家进行了理性客观地回应。

刘军解释了冷链传播概率低的问题。他讲,“当进口的货量足够大的时候,即使在极低的检出率的情况下,都有可能造成感染。”

“冷链引入不需要大量阳性样本的检出,个别存在活病毒污染的物品,就可能造成一次输入性的疫情”,刘军表示, “这种货品的病毒检出率的低,并不代表冷链引入(病毒)可能性也很低。“

据中国网记者了解,2019年1至11月,湖北省进口冻品达到4.7亿人民币【3】。当年全国冷冻冷藏水产和肉制品进口量更是高达1000万吨左右【5】。在我国进口冷链规模总量巨大的前提下,冷链引入传播的可能性不容忽视。

国内外的研究表明,零下20度的条件下,新冠病毒保持活性的时间可以达到20天以上。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所长许文波表示,“病毒怕热不怕冷,当病毒载量高时,在冷冻环境可以长期存活,它也可能存放一年或两年后,再次感染相关从业人员,也被称为‘静默传播’。”

许文波从一个显而易见的角度,解释了为什么国外没有发现冷链传播的问题。

“不是没有,而是没有主动监测”,许文波表示,“如果一个地区、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它(正)处于病毒广泛流行状态,根本不可能发现0号病例或者也不可能(没有办法)去追踪到病毒的感染来源。”


从出发点看中国的病毒溯源

针对冷链调查目的性的质疑,专家马会来站在解决问题的角度,理性地回应这个近似“挑衅”的问题。

“中国对每一次本土疫情,都要开展溯源调查,查清疫情的源头。这么做的最主要目的不仅是要找到病毒源头,也是要通过这种调查,找到防控环节上漏洞,解决疫情防控中存在的问题",马会来表示。

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中国坚持以人为本的抗疫理念,科学决策、理性应对,实现了本土疫情的良好控制,以及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中国的疫情防控取得的成绩就是对外界质疑最有力的回应。

根据Worldometer网站8月22日统计的数据,中国确诊病例数在全球两百多个国家中排107名,排名最高国家的感染人数约是中国感染人数的400倍。【8】2020年,中国全年经济增长2.3%,是全球唯一一个在疫情特殊时期,经济仍然呈现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9】

2020年武汉统计年鉴内容



另外,有一组数字同样值得关注。2019年,中国接待外国入境游客(不含港澳台)超过3188万人次【6】。武汉市接待外国游客也高达(不含港澳台)251.67万人次【2】。

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今天,特别是随着现代化交通工具的发展和世界人口流动速度加快,在新冠疫情这类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面前,通力合作才是解决问题之道,而指责和甩锅这种政治手段既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也满足不了人民对于恢复正常、健康生活的向往。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战胜关乎各国人民安危的疫病,团结合作是最有力的武器。”【10】

新冠病毒溯源工作同样需要世界各国的携手合作。在中国积极寻找冷链传入的线索和证据的同时,武汉华南海鲜市场在2019年进口冷链相关的国家,如果也就当年冷链相关人员进行一些流行病学的调查,这将给予病毒溯源工作重要的帮助。包括,追溯这些从业人员当年的就医记录;如果有保留当年血清样本,对其进行流行病学抗体的检测等等,排除一些可能性,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依据。

病毒溯源是一个复杂的科学难题,需要一个客观的、科学的态度加以探索,才有可能最终揭开真相。特别是在新冠病毒这样人类共同面对的严峻问题之时,更需要全球科学家携手合作。

可以看到的是,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在冷链引入这条假设方面的科学研究不会停,也不存在停下来的理由。




引用信息来源:

【1】Giovanni Apolone,Unexpected detection of SARS-CoV-2 antibodies in the prepandemic period in Italy.Tumori Journal ,

2020年11月11日,医学杂志《肿瘤杂志》(Tumori Journal )刊文称,意大利2019年9月份就出现了 SARS-CoV2 受体结合区域特异性抗体呈阳性的人群

【2】湖北省统计局网站,2020年武汉市统计年鉴,p237,http://tjj.hubei.gov.cn/tjsj/sjkscx/tjnj/gsztj/whs/

【3】武汉海关网站,《湖北省主要进口商品总值表》http://wuhan.customs.gov.cn/wuhan_customs/506390/fdzdgknr64/bgtj30/3541119/2804395/index.html

【4】SSRN平台网站,Antonella Amendola,University of Milan.Molecular evidence for SARS-CoV-2 in samples collected from patients with morbilliform eruptions since late summer 2019 in Lombardy, Northern Italy,https://papers.ssrn.com/sol3/papers.cfm?abstract_id=3883274

【5】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崔忠付.2019年冷链物流回顾与2020年展望.http://www.chinawuliu.com.cn/lhhzq/201912/09/345946.shtml

【6】国家统计局网站,https://data.stats.gov.cn/easyquery.htm?cn=C01

【7】国新办就新冠病毒溯源有关情况举行新闻发布会,http://www.china.com.cn/zhibo/content_77642775.htm

【8】Worldometer网站,全球新冠数据,https://www.worldometers.info/coronavirus/#countries

【9】国新办就2020年国民经济运行情况举行发布会,http://www.china.com.cn/zhibo/content_77118320.htm

【10】习近平给比尔·盖茨回信(全文),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20-02/22/c_1125609241.htm

【11】国家卫健委网站,世卫组织召集的SARS-CoV-2全球溯源研究:中国部分——世卫组织-中国联合研究报告,http://www.nhc.gov.cn/xcs/yqfkdt/202106/9cc99e263489472c833263a4dc7e0f0e.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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