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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的“袈蓝”实践:从田园共创到深耕城乡

2023-05-10 17:39

来源:中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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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报道(记者韩琳 台馨遥) 近年来,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导向下,中国社会各领域、各行业催生出许多卓有成效的乡村建设创新实践路径及成果案例。在建筑与艺术领域,不少建筑师、艺术家纷纷下乡,投身于乡村建设的时代浪潮中。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旨在消弭城乡二元化的发展状态,实现城市生产要素与乡村生产要素的双向流动,保护中国乡土文脉,重建乡村文化自信,实现美丽中国的生动画卷。

在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田园综合体”概念前,作为中国第一个田园综合体——无锡田园东方项目的参与者,袈蓝文化产业集团便开启了田园综合体方面的创新实践。在十几年的过程中,袈蓝从一家建筑公司转型为以政策规划设计为引领,以落地的产业整合及文化运营服务为支撑,实现对项目从顶层设计到落地建设、招商及陪伴式运营一体化服务的城乡融合综合服务商,探索出乡村振兴的袈蓝经验。

建筑设计如何更符合新时代、新阶段的城乡发展要求?中国乡村美学如何赋能乡村振兴?为打造美好生活先行区,袈蓝倡导并采用的“SPD+O+EPC”模式的含义和设计理念是什么?如何理解乡村振兴的本质?本网记者对德阳市政协委员、袈蓝文化产业集团西南区域总经理、田园袈蓝成都建筑规划设计有限公司创始人曹荣平作了专访。

中国网:在2000年前后,您曾就职于有国外背景的设计公司,并且作为建筑设计师参与了北京电子城中心区规划、北京朝阳国际规划等重点城建和规划项目,2015年后您的事业重心由城市建筑设计转向城乡融合与新型城镇化领域,2018年又从北京转到成都发展,这两次转型基于您对环境和行业怎样的观察与思考?

曹荣平:2008年国家提出了“美丽乡村”政策,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不少建筑师、艺术家下乡,投身于乡村建设的浪潮。当时城市和乡村的发展呈现出很明显的二元化发展状态,国家近些年的政策导向让我们预感到,乡村振兴充满机遇、大有可为。我是农村出身,有根深蒂固的乡土情结,这一切都驱动着我参与到乡建浪潮中。

在从城市转向乡村的过程中,我们在2013年首先参与了中国第一个田园综合体——无锡田园东方项目的建设,在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田园综合体”的概念之前,就开启了田园综合体的实践。在之后几年的乡建过程中,我们逐渐意识到,设计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其中的一个环节,乡村振兴需要更多维度的综合服务。

2018年我们结缘德阳市旌阳区,在政府的支持下,参与了旌阳区全域振兴项目的策规划、建设与运营等工作,并呈现了旌韵高槐、红光印象、旌秀桂花等在行业内有一定影响力的乡村振兴点位。在十几年的过程中,袈蓝也从一家建筑公司转型为以政策规划设计为引领,以落地的产业整合及文化运营服务为支撑,实现对项目从顶层设计到落地建设、招商及陪伴式运营一体化服务的城乡融合综合服务商。可以说现在我们做的事更多了,但解决问题的初心是不变的。

2018年左右,个人职业生涯和公司的发展都遇到了一些瓶颈。当时我有两个选择,要么回老家江苏,和我的同学继续做乡村项目;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来成都。江苏的农村和成都的农村是不一样的,我认为西南地区的发展空间更大,更能实现我的理想。来成都以后,从在酒店大堂招到第一个人到现在为止,我们有将近60多人的团队,让我觉得来成都来对了。

中国网:您经常提到一个词“深耕城乡”,这个“深耕”的内容具体指什么?您“深耕”城乡之前有哪些故事,现在的成果又有哪些?

曹荣平:“破冰、松土、播种、浇水”是我们做乡村振兴的方法论。我们深度参与的乡村振兴项目,从旌阳的高槐开始到红伏,从设计到建成,每天吃住在工地。

高槐和红伏的两个项目,我们首先就是“破冰”。我们与政府建立了深刻的信任,政府认可我们在这里做事儿,我们也相信政府真正在投入这件事。那时候,我们经常在工地遇见袁敏常委(时任四川省德阳市旌阳区人民政府副区长,当时分管乡村振兴相关事宜)来视察进度。信任成本是最大的成本,双方有了信任之后,我们共同做成了很多事。高槐从市级贫困村变成一个亿元村,我们参与其中,不只是做设计,还有运营。这两个项目之后,就有了旌秀桂花、青甜扬嘉、旌耘粮仓等项目的呈现。

看着村子的变化,我会由衷地感到开心。高槐村、红伏村、桂花村、五星村都入选过中国乡创地图,我们为旌阳设计的创客中心、旌耘粮仓、旌阳区数字农业管理服务中心、滨水驿站,近两年也囊获美国IDA、法国NDA、MUSE缪斯、伦敦设计大奖、柏林设计大奖等多项国际大奖。今年,全国春季农业生产工作会议在德阳举行,我们在德新的项目也是一个调研的点位,2023首届新兴国家影像传媒文化论坛也在旌阳区及菲律宾马尼拉同时拉开帷幕。

中国网:您觉得在城市做项目和在乡村做项目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乡村项目中比较难的部分在哪?您和团队是如何化解此类问题的?

曹荣平:在乡村做事,需要很多时间平衡各种需求。城市项目会有城市管理规定需要明确和遵守,在乡村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性地调整策划和建设的情况会多一些。首先业主的需求不同,在城市做项目,业主的需求往往非常明确,他需要一栋办公楼、一个公园,哪些区域可以动,具体实现哪些功能,这方面的需求是非常明确的。乡村项目的不同之处在于,哪些土地可以用,建筑需要实现哪些功能,许多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在磨合的过程,在项目启动前,我们都会用更多时间去现场勘拓,去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在乡村做项目,需要对当地的文化背景相当了解,才能真正了解业主的真实需求:政府的需求,村民的需求,集体的诉求,都需要做一些平衡。了解完需求之后,现场踏勘的风土人情,结合当地的文化,沟通成本也是最大的成本。

总结下来的话,一是需求,就是要找到最大公约数,很难做到面面俱到,就需要做到一个平衡。二是沟通成本,明白需求后,要和不同人群来回商议和汇报,也需要上村民大会来解决这些问题。其实我们在做乡村振兴项目的时候,更多的不只是设计公司做的事,比如《旌阳区“三变”改革 “五社”实践宣传图册》就是用漫画的形式,和旌阳同事一同梳理,把相对复杂的乡村改革模式介绍清楚了,形成了一种更落地的宣传方式。

另外,我们配合政府,也做了一些当地主题的文创,比如旌阳乡村振兴文创系列、礼遇旌阳文创系列,所以说现在做乡村振兴的话,相对就是比较复合的情况,做的所有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我们的团队一起去解决问题,让大家相信乡村的未来会更好。包括我们以培训交流为主的高槐众创营,还有公益教育平台——儿童创新实验室,搭建新农人社群等田园共创实践,初衷就是希望通过这些平台,把政府来做乡村振兴、企业想做乡村振兴,变成和村民一起联动来做乡村振兴,激发村庄的内生动力。

中国网:作为德阳市政协委员、旌阳区工商联第六届执委和乡村振兴规划师,就您的观察,有没有自己比较喜欢的例子,心目中有没有比较认可的乡村模式?

曹荣平:日本乡村有个概念,叫“半农半X”,就是人们在田园,一方面栽种农作物,拥有田园生活,另一方面从事喜欢的工作,并且建立个人和社会的连结(X),追求一种不再被金钱或时间逼迫,而回归人类本质的平衡生活。日本神山町,从一个只有老人留守的偏远山村变成令人向往的“绿色硅谷”特色村庄,很有能量,当时很多互联网公司聚集办公,设施更新后,有国际合作、有艺术驻留,并借助凝聚的企业能量孵化新兴产业,就变成了一个有生命力的地方。

我对于乡村振兴的一些思考,第一个层次还是以农为本,然后对于在乡村的人来说,理想是形成“半农半X”的生活。在我心里,乡村应该是有活力的,重心就是人,让年轻人回到乡村,有了人气,乡村才有活力,不管是来消费也好,来生活也好,当然更希望是来创业、来生活、留下来。

以前,我们通过考大学把户口迁到城市去,像我那个年代,考完大学之后就得走,相对地阻断了人口的双向流动。但最近这几年,我们有更多的选择,我们可以留下来。

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根基,我们希望能找到相对完善又具有灵活性的模式,吸引年轻人来,和年轻的当地人一起来做事。乡村振兴不可能全是外地人来振兴,这是不现实的。在旌阳,根据“一半山水一半城”的特质,我们就启动了“半城半乡”这么一个理念,我们在乡村开咖啡馆、办音乐节、做艺术展,让大家在乡村里也可以感受到多种生活方式,这样的话,他们能够留下来。

最近,我们发起“加乡主理人计划”,可以拿一半的时间过渡到乡村来。“加”=加法,我们期待共同营造一个活力多元的乡村新生态,建立起乡村新青年社群、乡创学院、儿童创新实验室等机构以及独立品牌、艺术家、数字游民等多元力量的深度共鸣,制造生动的联结与跨界,与主理人同行,用“共建 共创 共享“链接城乡未来的三道“创意加法”。一是场域加法:城+乡,以山水田园为画卷,打开城与乡互通有无的交流窗口,聚合成吸引优质资源与人才的全新场域空间;二是人群加法:力+口,干实事,爱交流,不限年龄、不限性别,有态度有才华有理想的“加乡主理人”在此相逢,共创新田园;三是资源加法:传统+新意,快与慢的生活理念,在未来乡村生活社区,通过乡村生活方式新“主”张,和一些在我们骨子里流淌的乡村“理”想,去享受乡村的“人”情味,去探索“加乡主理人”无限可能性。

中国网:那么我们现在到农村去做策规划,去建设新农村,应该怎样从规划和设计上适应新农村建设的需求呢?您倡导乡朴美学,那么您认为中国乡朴美学的最大特质是什么?这种美学特性在赋能乡村振兴和城乡特有的建筑形态上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曹荣平:我们常说做设计就要体现乡土。乡土,大家对于“土”的理解不同,有些人给我传递的“土”,是乡村只能是怀旧、落后、土气。我的理解,“土”是土地,来源于这片土地的文化。台湾桃米村地震后,除了生态别的都没有了,设计师选择了生态中的青蛙作为符号,把整个村庄打造成了一个青蛙部落,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旅游村落。这个是艺术振兴乡村的一个好的示范。

说到设计或者改造乡村,本质上,我认为“建为用”是乡村艺术空间的核心,用户习惯决定建设方向,谁来使用,谁就有发言权。比如梦想改造家陶磊改造的甘肃红砖房,用户的错位,就导致争议很大,而沙漠上的黄河宿集就是因为找准了用户习惯,从而引爆民宿话题。乡村的项目,不应该是设计师炫耀技术的场所,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建为用”,在乡村,尊重使用方的习惯,多听村民的意见,多听当地商业经营者的意见,多听运营单位的意见。

在红伏村,经常有几个六七十岁的大娘坐在咖啡馆外晒着太阳聊着天。希望我到了这个年纪,也能有这样的生活。通过入驻生长出温度,让村民们也有自己的下午茶,这会让我感受到温度;再通过一些运营活动,让城乡人群触摸了自然的厚度;通过设计让红伏村的公社大寨焕发新生,重新传承岁月的浓度,胸怀祖国,放眼世界。我们没有辜负扎根乡村的态度——温度、厚度、浓度和态度,分别对应了我们的乡朴美学的理念,这是我们的乡朴美学在红伏的实践。

中国网:在建筑领域,袈蓝团队获得了很多国际性奖项,比如袈蓝所设计的旌耘粮仓、位于德阳市旌阳区的高槐村创客中心还有旌阳区数字农业管理服务中心与旌秀桂花•滨水驿站,都斩获了国际设计大奖。这四个项目分别基于怎样的设计构想?您认为袈蓝的建筑理念是什么?

曹荣平:这些项目整合了我们北京和成都的设计团队的集体智慧,而我们的创始人邹迎晞就提到过,乡村本土的话题就是大量的综合服务,设计的本质是解决问题。重要的不是说我们用了什么设计语言,现在社会变动太快,我们希望通过设计去找到乡土中不变的那一部分。不变的是什么?是情感。

乡村给建筑师们带来了极大的挑战,不是说做一个小单体,就能迅速成为网红解决问题。作为一名乡村规划师和建筑师,是要去发现乡村的本质和亟待解决的问题,以景观和建筑设计放大乡村的更多可能性,最终解决的是乡村持续发展的问题。

建筑解决不了可持续发展问题,建筑带来的是功能性、实用性,而且它一定要有个话题性,有地标性的建筑才能带来认同,有一定的引领性。我认为景观和建筑是本土化过程,不仅是视觉性的,也是功能性的,我们的乡村本土化的艺术性改造就应该是当地人群服务的。

中国网:您刚才说了您的一些设计理念和想法,那您是怎么做的呢?比如说,您于2018年结缘德阳市旌阳区,在高槐村首次倡导采用“SPD+O+EPC”模式打造美好生活先行区,能否详细解读下该模式和这一美好生活先行区的整体规划和设计理念?

曹荣平:这个模式是这些年的实践经验的成果,通俗一点就是,我们通过SPD画了一张图,然后通过EPC打造核心项目,把项目建设完成,中途根据实际情况,通过“O”运营作为一个活力因子,激活整个圈层的所有因子,最后带动这个区域内的全面活化。

以城乡策规为引领,通过“SPD(Scheme-策划、Planning-规划、Design-初步设计)”从策规划到初步设计的系统解决方案服务,统筹要素资源,锚定目标客群,制定产业配方,绘就以“共同富裕示范村”为愿景的全域发展蓝图,呈现以“美好生活先行区”为切口的初步设计方案。

以文化运营为动力,以“O(Operation-场域运营)”作为激活“美好生活先行区”的关键抓手,发挥袈蓝的平台化资源整合能力,聚焦客群精准化招商,初步构建产业生态,实现“美好生活先行区”资源变资产的价值转化。再通过活动组织、社群营造、品牌建设等方式吸引更多新农人、新村民入驻,推动资金、技术、人才等流向更大的场域,将先行区的建设成果转化到全域,充分激发乡村内生力,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示范村”的建设目标。

以美学设计为保障,采用“EPC(Engineering-设计、Procurement-采购、Construction-施工)”模式,全过程参与施工图设计、采购和施工等环节,做到对项目质量、成本与进度的最好把控,确保“美好生活先行区”的落地呈现。

中国网:当下,众多社会资源涌入乡村,设计师、艺术家作为一股整体的潮流也在大量涌向乡村,以各自不同的模式和路径投入乡村的建设,有的侧重公共艺术,有的侧重文化遗产资源转化,有的侧重乡村建筑形态,有的侧重后期运营,您的模式相比于其他模式有什么不同?

曹荣平:我们在旌阳、田岗实践总结出这一套模式,现在也在雅安名山区五星村也开始实践。通过开启这套模式,希望通过美好生活先行区的实践,最后实现和美乡村的创建,然后带动整个区域发展,形成和美乡村全面提升。

我们特别欢迎这样的人,我们将来做的是一个平台,我们的“O”是大运营,我们提供服务。如果说一个手机的话,我们的运营就可以比作是系统,大家所有的业态局势APP,艺术家也好餐饮也好,他们做他们擅长的事,我们提供最基础的服务,借此激活他们,他们发出各自的光彩,最后形成了一个可玩性很高的系统。最有意思的,是大家在一起。

我们做好服务,除了袈蓝咖啡、FUN!野、三尺集、高槐里、红光袈宴、香料王国餐厅、林栖·袈舍、绿色星球烘焙馆等自营业态,也通过公益计划去激活乡村。第一个计划叫儿童创新实验室,然后是高槐众创营,激活本地人,将来“手机上的APP”的平台是需要交回本地,让他们继续运营的。

模式的另一差异化就是通过模式的灵活性,将本地需求和目标进行综合输出,并非地产驱动下的掠夺思维。我们希望结合模式和团队优势,到乡村来发现资源、整合资源,然后再来提升资源、提升价值。提升的本质在于实现城乡之间的价值互动。

中国网:乡村振兴不是单一角度的振兴,当下的乡建实践者们也都在努力将自身的实践与当地文旅、农业、生态、文化遗产资源结合起来赋能乡村,在您看来,乡村振兴的本质是什么? 对未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曹荣平:城乡融合的本质是城与乡之间价值的互动。城乡价值的关键是互动,互动应该是资源的双向流动,所以城与乡之间的价值差异与生产要素的分配息息相关。

目前从我们的实践来观察,城乡之间的互动还是不均衡的,大多数资源的流动都是单向的,乡村资源自然被城市吸引,而城市资源向乡村的流动有障碍。最核心的障碍有两者,一者是人才的流动,一者是资金的流动。人才来说吧,乡村的都进城了,再想回去会有一些障碍,也不能完全通过在乡村置业来解决,始终是客人身份,难有融入感。第二个是资金的流动,目前我们在乡村做了一些尝试,投资了部分项目,但是目前由于政策的原因,始终形成不了资产,这也是目前乡村振兴的最大的障碍。

乡村振兴、城乡融合的本质是服务于国家发展的需要,是现代化建设的必经之路。党的二十大的召开标志着乡村振兴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那么在这个大趋势下,我们作为城乡融合服务商,应该积极响应号召,服务于国家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今年我们将通过全产业链的深度整合,希望在城乡融合领域有更多、更新的实践。(文中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责任编辑:韩得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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